1、入狱(2/2)

虽然一头雾水,但想起胖子的死状,没有任何人接话。

乌泱泱的人头迅速散开,谁也不希望被老头的眼神扫到。

季燃也噤声等着刚才老人说的“分配工作”。

老头干瘦如枯柴的手指点了点:“这边两个,去照顾要走的人;那边四个,照顾还有救的;这两个女人去洗衣服,旁边那两个男人去做饭。”

陆续点了十个人,没有季燃,也没有他旁边的祁执。

“至于这两个小伙子,你们就去给费先生打下手吧。”老人将季燃和祁执放在了最后。

季燃一边听着,一边暗自觉得有些不安。

照顾人、洗衣做饭,都是具体的工作,而他和祁执分到的工作含糊其辞、不明所以。

没等他提问,老头自顾自道:“这是费先生给各位准备的去病丸,服下后稍等片刻,会有人来接你们。切记,一颗只能管一天,六点前务必来村口领明天的药。”

一个青年主动接过了药,而老头拄着拐杖没入了黑暗。

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贸然追上去,只能围上了拿药的青年。

季燃走近了才发现,这群人男女老少齐全,连外国人都有,甚至还有人穿着cosplay服。

而拿药的青年就是劝阻胖子的人。

刚才他对胖子说过“别连累我”,让人觉得他似乎是知道点什么。

“这位大哥,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是在哪儿啊?”季燃尝试着和青年搭讪。

青年一边分药,一边干脆利落道:“牢房。”

“什么意思?”季燃听得一头雾水。

青年叹了口气,走到了季燃面前:“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总之你面前的一切只是个全息游戏,我们的身体都还被关押在囚笼里。”

季燃正想追问下去,但青年把药塞进他手里,不耐烦道:“问这么多有什么用,别浪费时间,先结束这个副本再说吧。”

“这个副本?”季燃隐约听懂了一些。

“对,这个,结束了这个还有下个。”青年甩开季燃,声音有些阴森,“每天都会有新的副本,新的地狱,这就是给我们的惩罚,你满意了吗?”

季燃愣了愣,想起了最重要的问题:“那你说结束副本,怎么结束?”

青年停下脚步,注视着夜色深处:“找到一盏灯,点亮它,你就能离开了。”

这是游戏唯一的规则。

“稍等。”祁执拦住了打算离开的青年,“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关押、要关多久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看不太清表情,但季燃觉得,青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他才压着声音开口:“我睁开眼就在囚室里了,没人告诉我犯了什么罪,也……没人告诉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谢谢。”祁执点了点头,语气平静。

他的声音很好听,冷淡却不刻薄,让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清明、镇定。

临走前,三个人交换了姓名。

那个青年说自己叫丁伟,大家可以叫他阿伟。

众人陆续被前来引路的村民接走,丁伟的任务是照顾病人,很快也被带走了。

村口只剩季燃和祁执。

前方的黑暗里有朦胧光线朝着二人走来:“你们就是村长给我安排的助手吗?”

声音冷不丁从黑暗里传来,季燃吓得一哆嗦,摩挲着右手腕上那团火苗胎记,强作镇定道:“是的,请问我们要做些什么?”

来人提着灯笼,破开了浓稠的黑暗,当那人走近时,季燃下意识滞住了呼吸。

走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村长说的费先生。

明明五官看起来十分年轻,但季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张脸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惨白。

“你们也看见了吧,村里的百姓都染上了时疫。”费先生的声音很冷,仿佛带着彻骨的寒意。

季燃刚想吐槽刚刚那种东西哪是“时疫”能解释的,却无意中和费先生对视了一眼。

这一眼让他瞬间噤声——

明明相貌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费先生却很不对劲,非常不对。

那口牙齿,简直是东歪西倒,片甲不留,眼球也带着阴沉沉的浊气。

提灯笼的手被光线照亮,指甲缝里泛着难以洗去的焦黄。

“那这时疫还挺厉害,先生要我们做什么?”季燃盯着费先生出神的功夫,祁执已经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哪来的病毒能让人瞬间化成一滩血肉,这分明是超自然现象。

费先生朝着祁执慢慢扭过头,咧着一口烂牙:“我是这村里唯一的医生,劳烦二位,去村外乱葬岗,搬一具尸体回药房,方便我研制解药,越快越好。”

“搬尸体?”季燃看了眼黑沉沉的天,“那可是染病的尸体,搬回来不太好吧?”

听见季燃似乎不想去,费先生惨白的脸转了过来。

那张脸越拖越长,歪七扭八的牙齿像是要钻出嘴唇的包裹,眼球逐渐充血、突出。

那感觉就像,下一秒他就会化身丧尸朝自己扑过来一样。

季燃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有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随后宕机的大脑自动运行,屏蔽了无法处理的画面。

季燃转过脖子,看着祁执:“祁哥,你说这游戏分国服么……我被咬了的话,喷的血会不会是绿色的马赛克……”

一只手握住了季燃手腕,将人拉到了身后。

祁执染着笑意的声音附在耳边:“怎么,小朋友要申请家长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