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上海(1/2)

1初入上海滩

二十二年,秋季,齐楚鱼扶着族姐齐红玉被人群挤出火车。

一辈子没出过北平的红玉拉着楚鱼的手,战战兢兢的交代:“来的时候听姐妹们说了,说上海滩这里的扒手特别多,还有很多拆白党,他们长得好看还会说甜言蜜语,专门骗你这种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跟紧我,小心被人家拐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没办法找你。”

因为红玉在火车上怕有人偷行李就没睡好,整个人既憔悴又疲惫。她手里只提了一个小包,原本就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女人,一个小包都让她气喘吁吁,已经把浑身的重量压在楚鱼左边的胳膊上。楚鱼自己背上背了一个大包,腰里系着一个大包,右边胳膊上挂了一个大包,右手还要拖着藤箱。

除了这些行李,还要照看这个族姐,楚鱼看她吓得如惊弓之鸟,听见了她的嘱咐,颇有些哭笑不得。

“你放心吧姐姐,我不会让人把东西偷了的。”

刚说完,打脸来的如此之快,一个人夺过楚鱼手中的藤箱,在人群里三两下挤出去了。

反了天了,敢在你祖宗手里抢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鱼推开红玉,把身上的包袱花了一秒钟卸下来,只来得及嘱咐她:“站着等我,被别小白脸骗走了。”说完拔腿就追。

这个藤箱对于楚鱼来说十分重要,里面有两件她从长春带来的东西,这是齐家和刘家被灭门之后唯二带出来的念想。楚鱼绝对不会让这两件东西落入别人的手里,自从家没了之后,这两件东西寄托了她对家的所有哀思,也是她最后的精神寄托。

偷东西的人没想到这姑娘动作很快,他在人群里乱钻也没把人甩掉,反而因为他东一下西一下的躲藏从而导致人群避让被这姑娘抓住了后领子。

这小贼不怕,这是大上海,这里是帮会说了算的,一个从外地来上海的小娘们翻不出浪花。

楚鱼一把夺过自己的藤箱,抡起左手一拳把这个小贼打倒在地,一边对着他拳打脚踢一边骂:“我让你做贼,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出来做贼。”

这个小偷被踢了好几脚,一边在地上滚一边嘴硬,“小瘪三,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赶快跪下磕头,要不然让你走不出火车站。”

说话的时候,周围已经有几个流氓围了过来,一脸不善的看着楚鱼,嘴里不干不净的商量着把这野丫头卖到什么堂子里才能出这口恶气。

楚鱼临危不惧,看着这架势冷笑了一声,“小样,是不是没见过过江龙,今儿让你们见见,你们是哪个老头子门下的瘪三,报上名来。”

听这口气,这野丫头也是道上混的,这领头的混混刚想说几句黑话,就看到旁边有一个男人跑过来了,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木仓,这些混混们知道惹不起,上前架起挨打的小偷,走的时候给了楚鱼一个“你等着”的眼神,一圈人飞快的消失了。

楚鱼松了口气,想转头谢这个给自己解围的人,可是看清他的面容之后,楚鱼的汗毛立了起来,瞳孔忽然缩小,右手的手指下意识的动了动,整个人颤栗着。

这个人已经把木仓收起来了,他带着和煦的微笑,“你是齐小玉小姐吗?你姐姐红玉小姐托我找你。还有,我们见过吗?我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楚鱼控制着自己不要颤栗,控制了脸上的肌肉放松别漏出马脚,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个方案把这个人解决掉,解决了他,齐刘两家五十多口人才能安息。

“是我,我叫齐小玉。”我叫齐楚鱼。

“家住北平的昌平县。”家在长春城东的城关镇。

“世代就是唱戏的。”齐家在关外耕读为生,外祖刘家世代押镖,开的镖局是老字号。

“家人抽烟败了家,才投奔我姐姐红玉,如果你找的人是我,那就是我了。”你们杀了我们全家,我在新京杀你们的人杀的四方震惊,只有你是漏网之鱼,天理昭昭,你我仇敌今日遇到了,不杀你不足于平我满腔仇恨。

眼前这个人点了点头,用流利的北方口音说话:“我找的就是你,我姓林,你叫我林先生就行了。查理和红玉小姐在等我们,咱们走吧。我来替你提着箱子,这里面是什么?感觉很重。”

“家母的遗物,说是给我做嫁妆的。”

“哦,这可要好好的保存。很抱歉问到你的伤心事了。我看齐小姐谈吐不像是做丫鬟的,你读过书吗?”

“我们这些穷人家上哪儿弄钱读书,也就是因为家里是唱戏的才认识几个字儿而已,虽然北平如今落魄了,当初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的人自有一股子傲气,让您见笑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走到一辆车前面,副驾驶上坐着的就是红玉。

红玉看着楚鱼回来,赶快扭头看着她爬上后车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开车的是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二十多岁,头发梳的油量油量的,就好像倒了几斤菜籽油在脑袋上。楚鱼上车的时候,他看楚鱼的眼神都直了,被坐在后车座上的林先生咳嗽了一下提醒着才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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